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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語錄〉其實沒有白忙一場 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見到她灰頭土臉的回家。 ■朱國珍 我雖然也是個母的……（這麼說好像很沒氣質）……，我雖然也是個女的，但是我的生命很單純，從來沒有想過要出人頭地！我的同居人是個女的，她的生命也很單純，和我一樣，從來不想出人頭地！因為她說，等到妳掙扎到出人頭的那一天，早已人頭落地。 我們兩個，也許就是因為同質性太強，才會在一起同居八年，從來沒有吵過架（當然，都是我不跟她吵）；從來沒有搶過浴室上廁所（我們兩個各自有各自的專用馬桶）；從來沒有誰做飯給誰吃的問題（基本上，我們兩個的主食不太相同）；我最不惹麻煩的地方，就是我從來沒有讓她洗過我的衣服，因為我天生就喜歡裸體。 這樣逍遙自在的歲月，悠悠乎轉眼過去，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提出一個，讓我感覺到有可能發生家破人亡的慘劇的提議：「伊伊！妳有沒有聽過中年轉業？………我告訴妳，等到中年再轉業就太老了！為了我們兩個的前途，我決定青年就轉業！」 「喵喵………。」青年轉業？轉到什麼行業？ 「我想了很久，我決定要當一個作家！我已經請了所有的年休假，明天開始，我就要開始體驗一個作家的生活，我的第一個功課，就是要學會觀察人群！」 第一天， 果真外出觀察人群！只是地點約在咖啡館，就在仁愛路林蔭大道旁的落地窗前，她和朋友約了共度下午茶的浪漫光陰，一邊喝咖啡，一邊看風景，一邊談笑風生說八卦，結果不但忘了觀察人群，還因為聊天聊到渾然忘我而手舞足蹈絆倒一個正準備丟垃圾的服務生。 第二天，她決定前往醫院觀察生老病死。她選擇了一座著名的大型教學醫院急診室，坐在掛號櫃台前的塑膠椅上，看著人群來來去去！ 結果她回來告訴我，可能是她的八字太重，枯坐在急診室兩個小時，只瞧見一個扭到腳的老伯伯、拉肚子的孕婦，和便秘一個星期的菲傭！她唯一看見的血跡，據說是一個國小學生擦黑板太用力，不小心噴出來的鼻血！ 第三天，陽光普照，她牽出她的霹靂鳳！就是大學時代馳騁都會、無巷不鑽的五十ＣＣ摩托車，決定以遊街的方式觀察人群！ 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見到她灰頭土臉的回家。 「時代不同了，現在騎摩托車的人都好像神鬼戰士，不拚個你死我活絕不輕言放棄！我只好將摩托車停在路邊，假裝等紅燈，透過安全帽的黑色頭罩觀察人群，正在越有心得的時候，誰知道旁邊的銀行警衛太認真，以為我要搶銀行，走到我身邊好幾次，最後問我需要什麼幫助？直到我脫下安全帽，驗明正身，才沒有被送去警察局。」 「我只不過想學習觀察人群，寫本小說，也許有機會成一個大作家；也許，可以為青年轉業做好充分準備。」 「喵………。」 我覺得她休假期間的奇異遭遇，已經可以寫成一篇怪怪的小說，完成一個作家的美夢；只要對於青年轉業還有信心。◆ |
